陆上三千里

一个sb在乱写

【雷安】既然闲得无聊那就养只猫吧

补给我羽爹@吃喝嫖赌羽 的生贺!!【拖这么久你好意思】
第一次写雷安,他们真的太难写了,写得不好是我有罪我该死
雷总猫化注意,烂尾注意
人物属于七创爸爸,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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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闲得无聊那就养只猫吧》

安迷修一直觉得当初他别是发了疯中了邪脑子让人踹出了坑才捡了这么一个祸害回来。时光倒回,彼时他还是个学生会主席。干这差事的好处嘛,那当然是一点没有的,唯一的福利就是每天放学后都忙得四脚朝天。他舍不得让可爱的小姐们留下来陪他一起加班,久而久之,要等到天都显出了晦暗的神色,他才能收拾东西回家。按理说这该是多么无聊又平常的一天,但他也不晓得自己这张帅脸怎么就让一只猫给看上了。那只疑似看上了他的猫鬼鬼祟祟……哦不对,大摇大摆地跟了他一路,还跑到前面拦过他的路,生怕他没发现似的。他没把它赶跑,这将成为他英明的人生里做的第一件错事。好吧,这是有原因的。其实这猫长得很不赖,一身黑色皮毛油光水滑,看来平时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身形和步伐也优雅得无可挑剔;一双眼睛却是鬼魅般的紫色,里面盛开着漫山遍野的紫罗兰。哇哦,现代科技是不是发达过头了,居然连这种瞳色的猫都能培育出来。

人们对于美丽的事物总会给予必要的尊重,他也不例外。他渐渐加快了脚步,试图甩掉这只也许是被某跟踪狂出窍的灵魂给附了体的猫——呸呸呸,咱们这是讲究唯物论的社会,一切牛鬼蛇神都滚蛋——显而易见,他没成功。

不过他对此类小动物向来抱以宽容的态度,干脆随它去了。于是黑猫得寸进尺。它那因常年在外奔波而脏兮兮的肉垫毫不留情踩上安迷修家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地毯,瞬间留下一长串爪印。淦——我们受过高等教育以及骑士道的熏陶、待人接物始终彬彬有礼的安迷修先生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那时他就该想到这猫是上天派来给他一帆风顺的生活添堵的,可是他没有。当时他觉得只有懦夫才会把过错归咎到一只畜生身上,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安迷修只想赶紧把它打发走。他从食品柜的某个角落里翻出一个落满灰的三文鱼罐头。好险好险,再差几天就要过期了。法律又没规定不能给猫吃快过期的鱼罐头,管他呢。他还好心地给它倒了半碗牛奶,牛奶可是个好东西。黑猫迈着高雅做作的步伐过去,低头对着罐头和牛奶嗅来嗅去就是不下嘴。不得了,这年岁,连猫都挑食。

安迷修懒得再管,他看这黑猫总觉得心里堵得慌,那就眼不见为净吧。他心无旁骛开始忙作业。吃饱喝好就赶紧到别处凉快去吧,你们猫不都是这样凉薄的吗?

他的胸口酝酿着一团来路不明的火气。它肯定不是什么好猫,他敢写包票,尽管这也没有来由,硬要说的话只能算进直觉的范畴。

后来四周出奇的安静,安迷修水笔一挥,作文漂亮地收尾。黑猫走没?应当走了,不走他就要赶了。他打工得的报酬还没宽裕到养活一个人外加一只猫。走了就好,现在他得去收拾碗和空罐头。但他一回头,只见那猫竟然还好端端坐着,正趾高气昂舔爪子抹脸。什么情况,大爷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照理不该直接拍拍屁股走猫吗,死皮赖脸的难不成还想扛个压寨夫人回去?哇那他要不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跑去宠物店给它弄只布偶猫当媳妇?

安迷修尝试着去踢它,这一脚带了几分力气,不曾想被它轻盈地躲过。而这点武力威胁全然没起到它该有的作用,猫还安安稳稳端坐着,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安迷修从那张猫脸上硬生生读出了点挑衅的意味。

得,看来他最近真是压力太大了,居然跟猫置气。它只是猫罢了。跟小动物过不去大概只能表明他脑子不正常。

黑猫在他家转悠了几圈,模样颇像一个傲慢的皇帝在对自己的新宫殿指指点点。有没有搞错,这里是他家哎,您摆个臭架子算是给谁瞅的?还好那猫后来从窗户跳了出去,要不然,一晚上的工夫,他被直接气死也不是没可能。

当晚黑猫没再出现。安迷修临睡前打开窗户朝外头看了看,夜色同猫的皮毛一般黑。什么鬼,睡觉睡觉,明天还有好多事等着他,不好好休息可不行。他把窗户关起来,并恶狠狠地上了锁。

第二天他起床后听到了一声短促的、绝不该出现的猫叫。他看着那只紫眼睛黑猫安然地趴在床边,难以置信地去检查了依然锁得好好的窗,脸上的表情精彩无比。

后来他想破了脑袋都猜不出黑猫是怎么进来的。看吧,人也不见得比猫更高明。他对唯物主义的信仰产生了动摇。他甚至怀疑黑猫是千年猫妖,会穿墙。





安迷修右脸朝下趴着,连他女同桌的橡皮掉在落满灰和头发丝的地砖上都没帮忙去捡,那模样看起来有点丧气。他真傻,真的,他小瞧了那猫——那畜生。他单知道猫是会磨爪子的,但他想不到这恶魔竟这么厉害。他的沙发桌子椅子腿已经抢救不回来了,上面全是崎岖的抓痕。太惨了,他闭上眼,不忍心回想。他的手抖得抓不稳笔。他正在盘算他是不是应该先感恩戴德地磕几个响头,好歹那畜生没拿他的胳膊腿什么的来练习不是吗——喂喂请稍等,他怎么会有这种“庆幸”的想法,他九成九是被气昏头了吧。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该怎么对付不听话的猫?他试图上网寻求帮助,然后他悲哀地发现世道已经变了,这个社会做什么都先看脸。呵,照这标准,要不要教训那畜生将和先救媳妇还是妈或to be or not to be一样成为人世间永无正确解答的千古谜题。好了,他已打定主意,他今天回家后跟那畜生的第一个照面就要挥起扫把让它领教领教人类的厉害。为了养精蓄锐,他中午特地多吃了一碗饭。

当天他一进门就抓着扫帚搬来刚买不久的新椅子正襟危坐,确保能在黑猫出现的第一个瞬间就给予它理应得到的制裁。人类在同猫的较量中憋屈了这么久,终于能报仇雪恨扬眉吐气了,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能让他觉得不痛快的理由。他仿佛已经看到黑猫被揍得落花流水的狼狈样,他简直想再扒个三碗饭外加三十串鸡翅以示庆祝。能开发出扫把打猫这个用途的人一定是个伟人。撇开这些,他又想了不少有的没的,心里美滋滋,恨不得弄样小菜,再搞点小酒咪一咪。哦哟,人生啊。

然而接下来我们要讲点扫兴的。非常遗憾,人又输给了猫,这结局实在令人难过。安迷修报仇心切,因此不小心漏算了一点,比如万一黑猫不回来该怎么办。他一直等到后半夜,困得眼皮打架,连能阻止人进行顺畅呼吸的闷热都拯救不了他。再然后他的头慢慢垂了下去,彻底宣告不省人事,扫把掉到地上的响儿都吵不醒他了。

这一觉睡得相当踏实,安迷修那被学习和生活的双重压力所摧残的精神变好了,后遗症是他迟到并落了枕。他不得不一整天都歪着脖子,这不仅对他的完美外形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还让他遭了同桌小姐的笑话。

更令人难过的是放学后他才想起来早上走得太急,新椅子和扫把都没收起来,希望那畜生……玩完。安迷修呼吸一窒,脚下生风开始狂奔。上帝,老天爷,安拉真主,至少请让那畜生放过椅子,那是最后一把好椅子了。他嘴里胡乱祷告着,跑得越来越快。

他怕不是一时大意,结果真捡了个猫妖回来吧,要不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什么,椅子和扫把?抱歉他不是很想提它们的现状。

他琢磨着黑猫跟他上辈子其实是认得的,那他们就该是宿敌。黑猫的前世作恶多端,所以老天爷才罚它这一世做只猫。而他的任务从上辈子延续到现在没有变,中心思想大抵是牺牲他一个幸福千万家。说实在的,这很合理。上天既要成全他除暴安良的理想,那么他就遵循天意从小事做起——譬如感化一只恶猫,这也是他的分内事。他的胸中充满一股浩然正气。今天的不愉快只是暂时,明天依然是满载希望的。





理想和现实向来有着不小的差距。安迷修发觉自己也许还是不够了解猫。这种生物再怎么可爱,本质也就是个恶魔。抛去完全不存在的乖乖听话的时候,他的拖把头也因为这恶魔而报销了。自从破坏掉了沙发桌子椅子腿儿后(安迷修懒得置办新的,反正最后都是会被抓坏),黑猫尤其喜欢从高处猛地扑向拖把头——这大概是猫作为什么“捕猎者”的本能吧——然后五马分尸。妈的,这可恶的杀手。哦不,不对,不能骂人……骂猫也不大妥当。淦。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需要一个突破口来宣泄情绪,脏话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换言之,如果不发泄一下火气,他可能会做出什么足以被挂上爱猫网站遭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行为。

他以为他不更换掉那些被抓坏的玩意就万事大吉了,这样黑猫就不能磨爪子。对此恶魔的报复也开始了。它转而开始追逐一切移动中的物体,包括安迷修的腿,虽然它并不会真的把安迷修挠得一腿血印子。

下爪极有分寸是黑猫身上唯一的闪光点。安迷修是衷心感激它没跟其他主子那样把自己挠得血肉模糊。当然它要真敢那么干,他也不介意像骑士讨伐恶党那样把它赶出去。

冰凉的水遇上滚热的油会先炸个响,相性不合才更容易擦出火花。黑猫的爪子尖利,在有意控制的情况下都能把安迷修抓得够疼,剖开鸟雀的胸膛显然轻而易举。大清早的刚打开门就发现面前横着一具死不瞑目的画眉尸体,安迷修被吓得够呛。他头一回狠狠训斥了黑猫,后者眯着眼睛,紫色变得黯淡,尾巴拖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得了,了不得,你倒不高兴了。安迷修被气笑了,转身进了房间,门被用力一摔发出悲鸣。

接下来他们开始冷战。安迷修停止提供一切鱼罐头和猫粮,反正那畜生弄到吃食的法子多得是,饿不死。黑猫大爷则始终用尾巴对着人类,每隔几天就衔来一只鹩哥或鸽子的被开膛破肚过的尸体,似乎在示威,它已经不满足于猎杀那些小型鸟类。人和猫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他们中的任何一方都不愿意先和解。

可相当戏剧化的是他们的对峙因此开始也因此结束。

约摸是黑猫抓了人家太多的鸽子,于是那户人家特意埋伏起来,把黑猫打了一顿。总之黑猫回来的时候伤痕累累,路都走不稳当,那对奇异紫眼睛中的一只已经没法睁开,身上有很多踢打或棍棒造成的伤,虽然并不足以致命。

黑猫身上的血蹭到了安迷修的作业本上,老大一块。苍天啊。他把笔一扔,抱起黑猫就跑,也不管这略略收紧了怀抱的姿势十之八九会让猫大爷更疼。然而黑猫前所未有的老实,乖得连爪子都不抬一下,要搁平时安迷修能感动到流个三斤眼泪。

它的眼睛缠了厚厚一层纱布,看来得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安迷修开门时,它的耳朵抖了抖,便再没了动静。哇这态度,受了伤更大爷了,行行行,你伤员你最大,满意了吗?安迷修坐下,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皮毛细软手感上乘。呸呸呸,他在想什么,他居然觉得这恶猫似乎挺好的……仅限摸起来。

他用同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下黑猫的脑袋。叫你去抓别人的鸟,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懂不懂?黑猫的耳朵尖又颤了一下,支起上半身往旁边挪了挪。瞧瞧这狗东西,个头不大,脾性不小,不让摸就不摸,搞得他很稀罕一样。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托黑猫的福,他的宠物医疗知识水平在那几天突飞猛进。





直到大三那年安迷修才从室友嘴里听到猫得做绝育这事儿——以及从各方面来说结扎更有利于猫的健康的理论。好吧,这是他的过错,他没养过宠物,也根本不了解猫。

感谢上苍,他在进入大学后也没在锻炼身体这方面懈怠过,要不然在抓猫时他只能边喘粗气边冲着黑猫绝尘而去的背影干瞪眼。他追了大半个小区才逮到这畜生,还得分出大半力气努力按着它。

最后兽医告诉他,这只猫已经7、8岁了,做不做绝育基本没区别。安迷修手上一松,黑猫停止了奋力挣扎后立即挣脱他跳到了地上,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猫的寿命大概是13-15岁,换言之黑猫已经是只老猫了。怪说不得他总觉得黑猫的紫眼睛不如以前亮。啊,老就老吧,大家都是会变老会死的,他们能做的唯有接受。老了还好呢,年轻时的它可从不会这样安分。再仔细想想,这畜生都一把年纪了还能让他一个正值青壮的小伙追着跑了半个小区,他没准儿还得夸句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只是时间过得太快,他还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从高中跨进了大学,为什么黑猫已经老了?

为什么你才活了七八年就变成老猫了?他捏了一下黑猫的肉垫,盯着那两点深紫色自言自语。黑猫也注视着他,像是在反问,为什么你都活了七八年还如此年轻呢?





这阵子安迷修有点迷茫,他刚看完《堂吉诃德》,正处于对主角悲惨末路的同情和对自己人生的思索阶段中。书平摊着,他随便扯了张白纸,水笔在手里转了好几圈又在纸上一点一点,愣是没写字。他现在过得比以前省力,黑猫身为一个老人家自然不怎么再闹腾,但它会把安迷修买回来的泡面盒子全咬坏。简直欺人太甚。要不是顾虑到它的年龄,他保管会叫它认识到人类的怒火不是区区一只猫能承受得住的。

他本来打算写点自己的感悟,发了半天呆,却不知从何下笔。黑猫忽然踩着他的大腿使劲往上,看起来大概是想跳上桌子。他赶紧丢开笔托了它一把,生怕这祖宗不小心摔出个三长两短。黑猫四脚着桌后先扒拉两下那白纸,又用尾巴卷了笔,慢吞吞地写。惊得安迷修目瞪口呆,下巴险些把地板砸穿。

最后纸上多了两个字——“雷狮”,横平竖直,点是点撇是撇的,对于猫来讲那是写得相当好。原来你叫这个哦?黑猫却不理会安迷修,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看架势估计要在他桌上睡觉。

雷狮。安迷修喊了一声,黑猫立即扭头看他。会写字是不是意味着它也能看懂?管他呢,先试试再说。他抓过纸笔,紧挨着“雷狮”写上他自己的名字。

你能懂吗?他抱了点小期待。黑猫眯着暗紫的眼睛,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行了行了,停下这出荒唐的闹剧吧,它只是猫罢了,别太难为它。

黑猫闭上眼,不一会儿便均匀地呼吸起来。

安迷修想了想,把那张纸夹进书中,往书架的某个角落里一塞。






黑猫寿终正寝的那个早晨很晴。它趴在沙发旁打着盹,安迷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哟呵,今天咋这么老实。他心情好,干脆把它抱在怀里轻轻挠它的下巴。黑猫也不反抗,舒服得从喉咙里哼出含混不清的呼噜声,渐渐眯起眼睛,然后再也没睁开。

安迷修把它埋在了它年轻时最喜欢拿来攀爬和磨爪子的那棵树下。然后他接着过他自己的日子,该吃吃,该睡睡。一切如常。





工作之后,整理学生时代的东西纯属安迷修的心血来潮以及突发奇想。他在书架落满灰的角落里找到了本《堂吉诃德》,哇哦,这本书当时可让他迷惘了不少时日。他拍了拍灰,略带怀念地翻开它,书页里掉出一张纸。泛黄的纸已被压得相当平整。他捡起来一看,纸上并排写着两个名字,旁边还有几个小墨点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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